“那件事,你打不打算跟顧狗……呃,顧總說呢?”
秦顏晚還沒想清楚,只催她快去吧,喬西西覺得她應該是想自己再靜靜,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。
秦顏雪從病房出來,看到秦顏晚還在,抿了下唇,說:“給你最后一次機會,進去看一下我媽,看了這次,以后就別來打擾我們生活了。”
然后大步離開。
秦顏晚過了會兒,才起身走到病房門口。
秦母已經醒了,只是背對著門側躺著,看不見情緒,不過旁邊的心電監護儀,數據沒有太大|波動,沒有大礙,她應該就是在默默消化秦父自殺的事。
秦顏晚想進去說點什么……說什么呢?說爸走了,但您別難過,您還有我們……還是說,我做了dna鑒定,原來我不是您親生的,那我到底是誰?
她往前走了一小步,又往后退了兩步。
算了,先算了。
她又不是沒心沒肺,哪里做得出在秦母承受喪夫之痛的時候,去逼問她隱瞞自己的事?
秦顏晚低下頭,到最后也沒有進去。
……
老人說,元宵還沒過去,年就還沒過去,秦顏晚獨自步行在街上,偶遇一群年紀不大的小孩子在玩仙女棒。
小時候家里開小超市,有賣這些東西,她經常跟大姐和小妹,背著秦父和秦母,偷著拿出去玩兒。
她停在原地,深深地望著,手持的煙花,焰火四溢,像開在掌心的星花,一簇一簇,耀眼又漂亮。
小孩兒們追逐玩鬧,有一根燒完了但火還沒滅的仙女棒掉在地上,秦顏晚本來是想過去踩滅火苗,免得留下隱患。
但看著看著,她反而想助長一下火勢,從包里拿出那份親子鑒定報告,用紙張的一角去舔火苗,火咻的一下就大了起來。
她的側臉被火光照得明亮溫暖,眼底卻是纏纏繞繞的情緒,沉悶又沉默,紙張很快燒到末尾,秦顏晚放開手,一份證據轉眼就化成一片灰燼。
這時候刮來一陣風,將灰燼吹得“滾”了起來,秦顏晚順著它滾的方向看去,不期然的,就看到一雙棕色的皮鞋。
皮鞋剛好踩住了灰燼,秦顏晚的目光一滯,垂在皮鞋上的西褲褲腳熨貼鋒利,像是某種預兆。
秦顏晚愣了愣,沿著筆直的雙腿,往上抬頭。
然后就看到一張熟悉至極,但意料之外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