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是她說的話起了作用，曹同志止住哭聲，努力地回想。

半晌，他痛苦地揪著頭發，“今晚去餐車車廂打飯的人有點多，而且還有一桌吃飯的人鬧事，整個車廂亂哄哄的，我實在記不清了。”

池皎皎眼神微閃，“鬧事……趁亂行竊……”

那么多人就偷曹同志的包？哪有那么巧的事？

“曹大哥，你應該很早就被小偷盯上了。”

這一晚，列車上的旅客們人心惶惶。

接熱水、上洗手間……但凡是要離開座位的活動，大家都把貴重包裹隨身攜帶，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，晚上睡覺也不敢睡死了，生怕自己也變成遭賊的倒霉蛋。

曹同志坐在過道靠窗的凳子上，一夜未眠。

列車員那邊一直沒有好消息傳來，甚至在檢查過程中又有幾位旅客發現自己的包被劃破了，褲兜被摸干凈了。

池皎皎睡得早，凌晨四點多的時候醒過來，驚訝地發現，顧錚正雙手環胸，靠坐在床尾假寐。

他整個人像尊雕像似的攔在臥鋪入口處，只要有人進出，他第一個就能察覺到。

池皎皎視線落在他挺拔的身軀上，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。

這個傻木頭，不是說好等她睡著了，就回中鋪休息嗎，居然在下面坐了一整夜。

感覺到動靜，顧錚睜開眼看過來，“被吵醒了？還早，再睡會兒。”

池皎皎搖搖頭，從鋪上爬起來，輕聲道：“我不睡了，你趕緊去休息會兒，守了一夜累壞了吧？”

顧錚大手撫上她的臉頰，溫柔摩挲，“不累，以前出任務經常幾天幾夜不睡覺，這點兒不算什么，火車上偷盜拐賣的事情太多，守著你們，我才放心。”

“可人不睡覺哪行呀，太透支身體了，后面還要坐二十多個小時車呢，快去睡會兒。”

池皎皎態度堅持。

這是媳婦心疼他呢，顧錚心里高興，“好，聽你的。”

他準備起身去中鋪，手被池皎皎拉住，輕聲道：“就在下面睡，換我守著你。”

換我守著你。

簡簡單單幾個字，比山盟海誓的情話更動聽。

顧錚順從地躺下來，枕頭上還殘留著池皎皎發絲的淡淡幽香，縈繞在鼻尖，令他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，睡意上涌。

可剛躺下沒多久，前面硬座車廂就鬧起來，一道驚呼劃破黑夜。

“抓小偷——”

曹同志猛地站起來，愣了兩秒，然后發瘋般地沖向前面車廂。

“皎皎，你就在包房，和江老待在里面不要出來，我去前面幫忙。”

保護老百姓的人身和財產安全，是他的職責。

這點池皎皎自然懂，點頭道：“那你注意安全，他們劃包的帶了刀，別受傷了。”聲音輕軟，是小媳婦在細心交代外出的丈夫。

顧錚的心被她捂得熱熱的，“好。”

看著他闊步朝前面車廂走去，池皎皎轉身回了在臥鋪車廂的包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