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婆子眼垂得極低,粗圓的身子恭敬得不能再恭敬。蘇瑜看出她臉上的不安和忐忑,“那媽媽,可知我為何要留下你?”
那婆子陪著笑臉,應道:“自是姑娘仁厚。”
這答得挺中肯,足見是個有心思的。蘇瑜雙眸純凈,卻是厲芒如瀲,“你過獎了,我還沒好心到真打算收留一個背主之徒守門看護。”
那婆子一聽,一張恭敬的老臉愕然萬分,眼皮子直跳,她倏地跪在地上,心似千斤巨石壓住。
“我自是不清楚你與三太太之間有何齒齲,但你今日之舉青暉院定是容不得你了。倘若你到別院去,因著這背主的烙印,那些緊要且得臉的差事更是攤不到你頭上。”
那婆子磕了兩個頭,急急出聲,“求姑娘收留,奴婢以后定會用足十二分的力氣當差,決不給姑娘丟臉抹黑。”
“這些好聽的話先省省,往后我這景暉院能不能裝得下你就得看你表現了。”蘇瑜輕輕甩甩帕子,動作輕揉,卻將那婆子嚇得不輕。
“你的耳朵是用來干什么的,嘴巴是用來干什么的,眼睛是用來干什么的,你心里有數嗎?”
“有有,奴婢的耳朵是用來聽姑娘吩咐的,嘴巴是用來吃飯的,眼睛是用來看該看的東西的,奴婢省得,請姑娘放心。”
倒有幾分靈醒,蘇瑜重新起步,采玉跟上去。袁嬤嬤留在原地,訓道:“你是有福的,姑娘親自給你訓話,記住姑娘的話,否則會有什么下場……,同樣是奴兒,別怪我沒提醒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