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被嗆著了,男人猛地咳了起來,咳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膨脹而出。
看著他的慘狀,蘇禾非但沒有同情,腦子里竟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。
幸虧他是向西方電影里的蒙面俠,遮住了上半張臉,而不是像中國古代蒙面人那樣遮住了下半張臉。
否則,她為了喂藥,就不得不揭開他的面具了。
咳嗽聲終于慢慢平緩,蘇禾放下水杯,正準備轉身回沙發上重新瞇會兒,誰料一只大掌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力道之大,幾乎要捏碎她的腕骨。
她回身看向男人,只見他睜著眼直勾勾地盯著她,目光中透著叫她看不明,卻似要噴薄而發的情緒,讓她下意識后退。
她的動作幅度太大,男人又抓著她的手,竟被她帶著往床邊挪了一寸。
“恩將仇報?”蘇禾低頭看著男人捏痛的手腕,皺眉不耐地問。
男人卻一語不發地盯著她,手上的力道輕了幾分,可依然扣著她,不讓她離開。
炙熱到燙手的溫度從手腕傳來,蘇禾臉色愈發難看:“別逼我出手!”
就算他是男人,可畢竟是個病人。
她不想對病人下手,可他要是再繼續這樣過分,她不介意給他一針。
聽出了她的警告,男人終于緩緩松開了手,手指一根根地離開她的手腕。
“為什么要救我?”男人聲音嘶啞,像是被粗砂粒摩過,頓了頓似又意識到什么,他補充了句,“你是誰?”
蘇禾:“……”
“你不認識我?”蘇禾面無表情地盯著他。
男人垂下眼眸:“我應該認識你?”
“秦香館。”蘇禾淡淡地提醒。
男人似終于想起來,動了動嘴唇,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。
蘇禾見他還在裝不認識她的樣子,莫名覺得胸口堵著一股氣。
“年三十,認親宴,陸三少的禮物,不是你安排的?”
男人聞,倏地抬眸,眼神里滿是意外:“你查我?”
蘇禾也不遮掩:“差點兒被滅口,我總得知道是什么人吧!”
男人復雜地看著她:“知道我的身份,還愿意出手救我,不怕惹禍上身?”
蘇禾想到兩次見到他都是血淋淋的場景,也覺得自己之前抽風,所以才會出手救他。
大概,是因為放了某人的鴿子,總覺得心有愧疚吧。
“還人情。”
沉默三秒,蘇禾終于開口,聲音冷淡:“以后,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過我的獨木橋,互不相干。希望你好自為之。”
男人幽幽嘆了口氣:“只怕,不能如你所愿了。”
蘇禾皺眉,還沒有說話,男人已經翻坐起來,做了個噤聲的動作,又抬手指了指屋外。
強忍著怒意,蘇禾仔細一聽,竟聽到屋外隱約的打斗聲。
因房間隔音的緣故,要是不仔細聽,根本聽不到。
蘇禾面色陡然一變。
下一秒,一只滾燙的手掌,再度覆上她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