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孕婦不高興的鬧脾氣，“你就知道寶寶，寶寶重要還是我重要，你根本不愛我，你眼里只有你們家的孩子。”

“什么你們家的孩子，這是我們的寶寶。”她的丈夫糾正。

“孩子在你心里比我重要。”

“亂說，你們一樣重要。”男子突然軟下聲，“好了，醫生說了，孕婦不能亂生氣。老婆，我們失去過一個孩子，這次寶寶不能有一點差錯，所以為了寶寶，別再生氣了！”

“是呀，老公。我們好不容易才有的寶寶。”孕婦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，“老公，我不鬧脾氣了，我們回家吧。”

看著他們，可欣的眼睛變得紅紅的。

因為他們的談話突然讓她想起自己曾經也失去過一個孩子。

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，但是只要一想起來失去的那個寶寶心口就會疼痛。

孩子一直都是她心中最難忘記的一塊傷痛。

現在想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？

孩子都已經沒了……

她閉上眼，將臉緊緊的埋在他的臂彎里。

“不要哭了。”他低低沉沉的聲音，帶著一絲陰郁傳來。

可欣一愣，伸手去摸臉，果然摸到一臉的淚水。

她竟然哭了？

明明已經整理好心情了啊！

怎么還是哭了？

“我沒有哭啊……只是眼睛有點不舒服。”可欣勉強地笑了笑，眼淚卻一直在往下掉。

經過醫院外的長椅，楠辰夜停下來將她放在椅子上。

他半跪著蹲下身，粗糲的手指擦拭著她的淚水，“別哭了，再哭你的眼睛也腫了……”

可欣用手背蹭了蹭眼睛上的淚水，“我真的沒有哭……”

楠辰夜突然摟住她的頭，狠狠按在他懷里。

“對不起，都是我的錯。”她突然會這么傷心，肯定是那對夫妻的對話讓她想起了孩子。

“我只是突然眼睛有點不舒服，才會流淚的。不是因為你！”

楠辰夜挑起她的下頷，讓她淚光閃爍的眸子，對上自己的，“還說不是？欣兒，知不知道善良的你讓我越發的有罪惡感。我更希望你狠狠罵我，懲罰我。”

可欣淚眼模糊的辯解，“真的不是因為你！”

他的眼睛，突然也是一片猩紅，“我很恨我當時的一時沖動，如果不是我當時的殘忍，我們的孩子……”

可欣心尖狠狠地一顫，她用力的搖了搖頭，“不要說了……”她不怪怨他，真的一點都不怪怨他。

因為她知道，他比自己更痛苦。

他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男人。

親手拿掉自己的骨肉，他比誰都后悔自責。

他承受的是自己的雙倍，在內心上和精神上受著雙重折磨。

因為再也無法補救，一輩子都會帶著罪惡與懊悔渡過。

“欣兒，打我！”

說著，他握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拍。

“來，打我……”楠辰夜抓著她的手用力拍。

可欣的手握成拳頭，從他手里抽回手。

“都過去了。”

他再次將她擁入懷中，“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無濟于事。欣兒，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，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，我都會讓你把它生下來。”

可欣的眼淚決堤。

一提到孩子，她內心最深處的脆弱，總是無法掩藏。

“對不起！我知道，說再多的對不起，也挽回不了什么。”

可欣堵住他的唇，“不要再說對不起了，都已經過去了。”

楠辰夜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，要是真能過去就好了。

“都怪我，好好的干嘛要哭呢！”本來好好的，都怪她沒有控制好情緒。明知道這個話題與他們太過沉重。明知道不止是她會心痛，他的心同樣不好受，她為什么就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呢？

“欣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