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洋忽然緊緊抓住崽崽的手，快速往上又爬了幾步，和崽崽一樣到了天臺水泥圍墻上。

不過崽崽是坐著，而他是站著。

之前他還恐懼，這會兒各種委屈絕望涌上心頭，張洋忽然發現這個高度應該不錯。

跳下去，絕對不可能還活著。

他能死的干干凈凈。

他死了，爸爸沒了拖油瓶，后媽不會因為每次看到他吃得多就各種說錢都被他吃光了，妹妹不會因為他挨打，再被趕出來找他。

“張洋哥哥？”

張洋眨了下眼，淚水再次滾滾落下。

崽崽也站起來，輕輕抱住他。

“張洋哥哥不哭哦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
張洋沒說話，只是輕輕推開了崽崽。

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淚，然后對崽崽笑了笑。

笑的很難看，畢竟還是個九歲的孩子，根本不會掩藏情緒。

“崽崽，張洋哥哥沒事，你快下去，張洋哥哥想一個人在這里站會兒。”

崽崽才不信呢。

張洋哥哥分明是想跳樓。

他身上的死氣還在不斷增加。

崽崽奶呼呼地問他。

“張洋哥哥，你是不是想從這里跳下去？”

張洋被崽崽的直球打懵了。

張盼楠聽著，嚇傻了。

然后大喊。

“哥哥！”

張洋聽到聲音回過神來。

他抿了抿嘴，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。

“楠楠，對不起，哥哥又害你被打了。”

張盼楠搖頭，還想說什么，陸淮快速捂住她的嘴。

“別說話，會刺激到他的。”

霍司晨也被嚇得不輕，但看崽崽穩穩當當坐在那里，他又覺得事情應該不大。

崽崽可是地府小公主啊。

閻王爺都搶不過崽崽吧？

張盼楠不敢再說話，想找人幫忙發現只有陸淮和霍司晨兩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兒。

她急的直掉淚。

張洋抓住崽崽的手，也哭得厲害。

可越是這樣，他越絕望。

他們都太小了。

除了能選擇死亡，好像別的什么都無法選擇。

崽崽仰著小腦袋看著吧嗒吧嗒掉淚，哭得渾身顫抖的張洋，用小氣音軟糯糯問他。

“張洋哥哥，你要試試死亡的感覺嗎？”

張洋用衣袖猛地擦一把眼淚，眼神無比堅定。

“要！”

他死了，家里就再不會有他這個拖油瓶礙眼了。

崽崽點頭。

“那張洋哥哥，咱們跳吧！”

張洋下意識點頭，不過又跟著反應過來。

“咱們？”

崽崽笑瞇瞇點頭。

“對呀~我們一起呀~”

張洋：“……”

張洋不能理解。

“崽崽，你為什么要跳？”

在班上的時候，霍司晨和陸淮提到妹妹崽崽那叫一個驕傲自豪，據說崽崽爸爸也特別喜歡她。

崽崽一雙烏黑的眼睛又大又亮，像午夜的星辰一樣，格外明亮璀璨。

“崽崽怕張洋哥哥跳到一半害怕，崽崽跟著一起跳，到時候就能安慰張洋哥哥了。”

張洋：“……”

看張洋呆呆的望著自己，崽崽瞅瞅32層樓下地面情況，又扭過頭來奶呼呼問他。

“張洋哥哥，現在樓下沒有人喲，我們跳下去不會砸到無辜的人的。”

張洋：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