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跟著小廝匆匆進了侯府,夜色之下,侯府卻燈火通明。
十月的夜風吹過,楚昭云有
些發冷。
只是這侯府太大,她頂著風走了許久,才到了一處喚作“萌茁苑”的院子。
看這名字,楚昭云猜測是侯府小輩所住的地方,雖僅僅是個院子名,卻也包含了父母對其的拳拳愛意和美好期許。
一進院子,楚昭云就看見了焦急踱步的周推司。
“周推司。”
“昭云,快!快來!”
周推司拉著楚昭云的胳膊著急地往里走,楚昭云反拉住了周推司。
問他:“先說清楚眼下是什么情況?”
周推司這才想起來楚昭云對汴京城的情況還不甚了解。
簡意賅解釋道:“死者是侯爺的小兒子,左璋沒驗出來,我也沒驗出來死因,蹊蹺得很!”
“小侯爺?”
“不是,侯爺有三個兒子,小侯爺是老二杜嘉,死者是老三杜茁。”周推司說著,突然又壓低了聲音:“這杜茁可是個紈绔子弟,也是侯爺和侯夫人最疼的兒子!”
“知道了。”楚昭云明白周推司的下之意。
侯爺和侯夫人最疼的兒子,還疼愛成了一個紈绔,可見侯爺和侯夫人有多縱容杜茁。
待會兒她這個當仵作的,講話可得謹慎了!
只不過……最疼的兒子,怎么不讓他繼承爵位當小侯爺呢?
楚昭云一邊想著,一邊跟著周推司進了杜茁的臥房。
侯府可當真是金貴,杜茁一個臥房就比尋常人家五個臥房都要大。
偌大的房間里,一張華麗的屏風前頭,站了七八個人。
周推司擦了擦額頭上
急出來的汗,恭敬說道:“侯爺,人來了!”
突如其來的一句呼喊,引得眾人回頭。
老侯爺看著楚昭云,質問道:“周推司,這就是你說的比你厲害的仵作?”
“對,楚仵作雖是女子,但是衙門里幾個男仵作加起來也抵不過她一個!”周推司雖沒見過楚昭云驗尸推案,可他明白一個道理——楚昭云身為女子能當推司,這就說明她比襄陽府的男推司都優秀數倍!
老侯爺雖是皺了皺眉,但還是說道:“那就請楚仵作上前驗尸!”
侯夫人淚眼朦朧的,哭得渾身疲軟,雖然質疑楚昭云的能力,但聽了周推司的保證,也點了點頭。
楚昭云感激地看了眼周推司,他這一句話比她解釋十句都有用,周推司這也算是領她進了汴京城權貴的門。
先前在宋府驗尸推案的事,外頭并不知曉。
在長公主府里的,雖然女仵作辦了大案子的名聲已經傳了出去,可世人并不知那是她楚昭云啊!
今日在侯府,若是案子辦得明明白白,那這就是她揚名的第一步!
楚昭云雖心中激動,但面上穩得住。
她從容地打開自己帶來的匣子,含上蘇合香圓,燃起蒼術,戴上鹿皮手套,繞過屏風走到了床榻前。
跟著她的,還有周推司,侯爺和小侯爺。
周推司屏氣凝神,低聲說:“我雖驗了沒中毒也沒外傷,但怕有所疏漏,你重新再驗。”
小侯爺杜嘉也說:“三弟是無緣無
故死的,沒有任何掙扎,除了中毒我想不出來別的,會不會是有人害了三弟?”
楚昭云看了眼杜茁緊閉雙眼的臉,無緣無故?
她可不這么覺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