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皇后是怎么對待納蘭家和陸家的,他雖沒有參與其中,但都有耳聞。
苑二老爺氣的眼淚肆意橫流:“那怎么辦,今日我被罰跪在納蘭家門口,全京城都知道了,日后我的臉面還往哪擱?”
一想到這,苑二老爺氣得心肝兒都疼。
他如今可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,多少人想巴結自己,給他送禮的更是數不勝數,都盼著能提拔提拔。
可現在,自己成了個笑話!
“行了,一個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!”苑大老爺沒好氣地呵斥:“當年咱們在牢獄里差點都要死了,也不見你哭成這樣,這點小事算什么?”
苑二老爺訕訕閉嘴。
似是想到了什么,苑大老爺又覺得不可能,心里一陣煩躁,對著苑二老爺說:“你好好養著,等明兒天亮就去把印哥兒接回來,養在外頭像什么樣子。”
陳氏不悅了:“大哥,印哥兒可是納蘭大人自愿接走的。”
苑大老爺本不想摻和后宅的事,尤其是二房的,可眼下,這事兒關系到了苑家。
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。
“印哥兒怎么說也是苑家嫡子,養在外頭終究不合適,若是傳開了,旁人還以為是苑家容不下一個孩子呢。”
苑大老爺態度堅定,根本不給陳氏辯駁的機會,氣得陳氏咬牙切齒,印哥兒要是回來了,那她的孩子又算什么?
這小孽種,也是命大,竟然還活著。
苑大老爺離開了二房直接就去找苑太爺,在門外敲敲門,等候了一會兒才出來人將他給請進去了。
苑太爺斜靠在榻上,身子骨瘦得嚇人,一雙眼睛倒是炯炯有神,瞥了眼來人。
“父親,有件事兒子百思不得其解。”苑大老爺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苑太爺的身邊:“當年在牢獄內,江世子給您設宴時,是不是說過什么?”
苑太爺抿唇不語。
“父親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納蘭信就是三弟?”苑大老爺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,生怕錯過了對方眼底的情緒。
苑太爺斜睨了眼大兒子,語氣淡漠:“你究竟想說什么?”
“兒子想請族人來一趟,勸說三弟認祖歸宗,當年母親死在牢獄內,三弟就沒有在跟前盡孝,如今您病了,三弟于情于理都應該守在您身邊。”苑大老爺說。
“有我在一日,就不許他進門,苑家沒有三老爺!”苑太爺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,一口氣沒喘上來,不停的咳嗽著,苑大老爺趕緊上前拍著對方的后背:“父親,您又何必執著呢,是三弟也想回來,三弟的仁孝可是出了名的。”
苑太爺閉上眼:“出去吧。”
這態度,就是根本不想多說一個字。
無奈,苑大老爺只好起身離開,臨走前還不忘對著小廝說:“好好照顧老太爺,夜里多看著點兒。”
“是。”
從屋子里出來,冷風吹在臉上涼颼颼的,苑大老爺的心卻是更冷,他現在已經猜到了,當年父親早就知道了這事兒。
難怪苑氏犯錯后,明明是滿門抄斬的罪名,最后卻能安然無恙地無罪釋放。
死的只有苑老夫人一個。
不知不覺走回了院子里,苑大老爺寒著臉進門,對著妻子苑大夫人展氏說:“從現在開始你要多關著二房,別讓二房犯了忌諱。”
展氏不解。
“今日二弟得罪皇后,被皇后罰得顏面全無,何嘗不是對苑家的一種敲打啊,陳氏那個蠢貨,只知道爭風吃醋,要是因為她得罪了皇后牽連咱們,得不償失。”
說起來,陳氏之所以能進門還是展氏的功勞呢,兩人還是拐著彎的親戚,陳氏來投奔展氏。
展氏見她有些姿色,又好拿捏,便撮合陳氏和苑二老爺在一塊。
對于陳氏作妖的那些事兒,展氏也是心知肚明,但她視若無睹,只要不影響大房就行了。
二房越是扶不起,大房才能占到更多便宜。
聽著丈夫的叮囑,展氏點點頭:“你放心,明兒我就敲打敲打陳氏。”
“我聽說印哥兒病得很嚴重,你作為大伯母也應該關心關心。”苑大老爺想起剛才父親的話,他冷聲說:“三弟一直在外頭住著也不是個事兒,得在老爺子咽氣兒之前將人弄回來。”
只有將納蘭信弄回苑家來,苑家才能和他培養感情,假以時日,才能將皇后娘娘的心也給拉回來。
展氏點頭:“明日我就帶著補品去納蘭家探望。”
“嗯。”
展氏想了想,問:“三弟一個人在外這么久,身邊也沒個可心的人伺候……”
“胡鬧!”苑大老爺一聽說就趕緊呵斥了:“納蘭信是出了名的癡情種子,憑他的身份想娶早就娶了,你可別亂來,這事兒要是捅到皇后娘娘那,咱們苑家吃不了兜著走!”
見苑大老爺動了怒火,展氏趕緊賠罪:“是是是,是我一時糊涂。”
即便如此,苑大老爺還是沒了耐心,匆匆起身找了個借口拂袖而去,氣的展氏咬牙切齒,卻又無可奈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