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賤人,成日對周太后搖尾乞憐,處處討好,若非她照拂,董太貴嬪豈能過得這么瀟灑自在?
董太貴嬪縮了縮脖子欲哭無淚,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,可眼下局勢逼著她沒法子,只能順著大趨勢走。
“太后,臣妾……臣妾無知,或許說錯了話,臣妾也不知道了。”董太貴嬪語無倫次。
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周太后是邪鳳。
周太后冷眼看向了傅璽:“哀家是先帝欽封的皇后,你當真要忤逆犯上將哀家送走?”
傅璽故作一臉為難,轉頭就將皮球踢給了趙王:“趙王,你也是傅家子,父皇的親兒子,臨安的王爺,這事兒依你說該怎么辦?”
趙王瞳孔一縮,這是要逼著他大義滅親,還是要他背負心懷不軌,故意袒護親娘,至臨安江山社稷于不顧的罪名?
趙王猶豫了。
“皇帝!”周太后一聲冷呵,看不慣皇帝為難趙王,于是說:“你才是臨安的主子,你說該怎么辦!”
“唉!”傅璽長嘆口氣,遲遲不肯開口。
周太后倏然從鬢間拔下一支簪子抵在了脖子上:“哀家一把年紀了,為了臨安,為了你操碎了心,如今還要被人污蔑,落得個晚節不保的罪名,今日哀家就把話放在這,哀家絕不會活著離開皇宮,除非死!”
氣氛僵持不下。
傅璽一只手束在后腰處,無奈地看向了勤王:“勤王叔覺得該如何?”
勤王壓低聲音說:“給太后三個選擇,要么三尺白綾依舊以太后之尊下葬,全國守孝三年,要么出宮休養,最后要么,趙王去封地,無詔不能入宮覲見。”
大家心里都清楚,周太后之所以動作頻頻就是因為趙王還在京城,讓周太后覺得有指望。
只有趙王離開了,周太后才能有所收斂。
“勤王!”周太后氣急敗壞,沒想到勤王會這么狠,這不就是逼著她離宮么。
趙王忽然跪在地上:“母后,兒臣愿意去封地!”
“皇兒?”周太后愣了愣,她怎么舍得母子分離?趙王可是她的命根子啊,這一去,又有多少年才能相見。
“母后,只要您留在宮里靜養,兒臣愿意去封地,也不叫皇兄為難。”趙王一字一句地說。
事到如今,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。
若是不走,等待周太后的只有白綾了。
周太后怔怔地看著趙王,心里惱怒急了,最終閉上眼:“先帝臨終前給趙王賜的封地乃是欽州,既然如此,那就去吧。”
欽州算是一塊好地方,地大物產豐富,民風也極好,還有個軍事基地,可以說是臨安的第二個京城。
“太后聽錯了吧,先帝說的是青州,而不是欽州。”勤王再次打斷周太后:“欽州自古以來都是京城直接管轄,并未有過封王駐守的例子。”
青州和欽州比起來就差遠了,在東南邊角位置,地廣人稀只有兩季,冬和夏,一部分還窮困潦倒,時不時就有天災,連種地都費勁。
周太后一口咬定就是欽州:“這是先帝親口說的,趙王可是嫡子,先帝有愧于趙王,于是將欽州作為補償,皇帝,趙王可是你的嫡親弟弟,你不會要趕盡殺絕吧?”
周太后的視線緊緊盯著傅璽。
“皇上要三思啊,欽州若是給了出去,日后……必成心腹大患。”勤王勸。
傅璽轉而對著趙王說:“朕給你兩個選擇,欽州和青州任由你選擇,但有在先,為了江山社稷朕不得不防。”
隨后傅璽抬手讓疾風將早就準備好的一杯酒端上來:“喝了這杯酒,你即刻去欽州。”
趙王眼皮跳了跳。
“皇帝,你要害死你手足不成?”周太后抬手就打翻了酒杯,酒杯落地滋啦啦地冒著白煙,一看就是毒酒。
“母后,這的確是毒酒,不過卻不致命,只要每年欽州平安無事,朕每年都會派人送去解藥。”傅璽解釋。
周太后又問:“那若是趙王不喝呢?”
“那就只能去青州了。”傅璽堅定地回道。
周太后今日受的氣絕對比往日還要多,緊咬著牙又問:“可若是你出爾反爾不肯給解藥怎么辦?”
“母后,朕以天子之名發誓,只要欽州無謀逆之意,朕絕不會出爾反爾,若有違背必定會天打雷劈,死無葬身之地!”傅璽一字一句說得極認真。
氣氛再次僵持。
疾風又端來了一杯酒。
趙王咬著牙端起酒一飲而盡:“臣弟相信皇兄不會出爾反爾!”
看著趙王喝下了毒酒,周太后又氣又急:“你怎么這么傻,竟真的喝了酒,那欽州本就是你應該的的。”
“母后,為皇兄安心,一杯毒酒而已,兒臣喝了也無妨。”趙王看上去十分乖巧,哪有半點謀逆的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