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陌收起手機去了樓梯間，順著樓梯往上爬。

爬到二樓拐角處，林陌看見潘妮。她穿著十七八歲女孩喜歡的文化衫，戴著一頂鴨舌帽和一只大口罩，她的臉本來就小，就只剩下了一雙眼睛在外面。

來的時候許貴林說潘妮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江湖，林陌還有點不相信，此刻看見她這身裝扮，他就信了。就她這身裝扮，就算監控把她拍下來，也很難確認她的身份。

“大叔，你怎么就這樣就來了？”潘妮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嫌棄，“太業余了。”

林陌：“……”

潘妮卸下了背包：“還好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，你把這個穿上。”

她打開背包，從背包里拿出了一件白大褂，甚至還有醫生的工作證。

林陌好奇地道：“你哪來的？”

“偷的呀，不然給你買新的嗎？”潘妮反問。

林陌竟無以對。

潘妮又說道：“陶香君在五樓康復科，是一個道姑推她來的，等下你就跟她說讓她去一樓拿檢查報告，把她支開。”

就在她說話的時候，林陌已經穿好了那件白大褂，醫生的工作證也別在了胸口。工作證上的名字是“陳志勇”，腦神經科的，證件照上的照片跟林陌一點都不像，不過戴上口罩之后也看不出來，問題不大。

兩人到了五樓。

林陌叮囑了一句：“你自由活動吧，留意一下身邊的人，如果你發現有可疑的人，偷偷拍張照片發給我。”

潘妮點了一下頭，拉下帽檐，走了。

林陌來到了康復科門口。

里面的空間很寬闊，一些病人正在醫護人員或者家屬的幫助下使用康復器材，有的在練習走路，有的在拉伸脖子。

林陌看見了一個道姑，背對著這邊，她推著一輛輪椅，那輪椅上坐著一個女人，雖然看不見面孔，但估計就是陶香君。

林陌走了過去，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的側臉，的確是陶香君。

他拍了一下那道姑的胳膊。

道姑回頭來看。

林陌故意擠壓聲帶，讓聲音變得底層：“我是康復科陳醫生，你是陶香君的家屬吧？你去一樓藥房拿藥。”

道姑很意外的樣子：“什么藥？”

“特效藥，快去吧。”林陌催促。

“香君，你等我一下，我去拿藥。”

陶香君點了一下頭。

道姑走了。

林陌正要開口說話，卻聽陶香君說了一句：“林陌，你以為你戴著口罩我就認不出你了嗎？你尖著嗓子說話，那聲音就像是太監。”

林陌苦笑了一下：“你一點都沒變，一張嘴還是這么厲害。”

“你把照顧我的人支開，你想干什么？如果你想殺我，我已經配合你了，你可以動手了。”陶香君仰頭看著林陌，她的眼神里沒有一絲畏懼。

林陌說道：“不至于，你也就暫時不能走路而已，會好的。”

陶香君微微皺了一下眉頭：“你這么費勁接近我，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？”

林陌壓低了聲音：“你想吳天一死嗎？”

陶香君一聽“吳天一”這個名字，眼神里頓時燃起了憤怒的火焰。

林陌已經知道了答案：“陶道友，這里不好聊，我推著你走一走，我們順便聊聊。”

陶香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。

林陌也不管她答應還是不答應，推著輪椅走出康復科，穿過一條過道，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里停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