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澈很快就跟著李全飛一起離開了。
留下文武百官看著他的背影面面相覷。
都是人精,李全飛話里的意思,眾人如何聽不出來。
沉默的氣氛在人群中蔓延,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幽幽開口:“看來,這京都又要變天了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!”另一人笑了一聲:“前兩日,靖王還被人排擠,今天皇上就讓他幫著批奏折了。再過幾日是怎樣的光景,誰又說得準呢?”
兩人本就政見不合,現在意見也相左,對視一眼,互相不服氣對方,冷哼一聲別開臉和同僚離開了。
倒是有有心人記下了這件事,回府后立即寫了信送出京都。
但那些信無一例外都被攔截下來,報信的人也悄無聲息的死在送信的路上。
李澈在書房看著暗衛帶回來的一疊信,一封封看完,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,嘖嘖感嘆兩聲:“這信倒是寫的情真意切,可惜了,皇兄永遠沒機會看到了。”
說完,慢條斯理的將信扔進火盆中。
不一會兒,灼熱的火舌便將這些信吞沒。
十天的時間說長不長,說短也算不上短。
這些日子,景仁帝精神好的時候便上朝昏昏欲睡的聽百官爭論一番,內容無外乎就是立儲之事。
精神不好的時候,就索性罷朝。
算下來,竟然有大半的時間都沒有上朝。
李澈每天勤勤懇懇的幫忙批閱奏折。
一開始,景仁帝還放心不下,對他批閱過的奏折還要檢查一番。
但過了幾日,他就發現李澈很有天賦,那些細碎繁瑣的奏折在他的批閱下,很有章程的解決了問題。
他看李澈的眼神越發溫和,對他也越來越放心,之后除非是非常要緊的奏折他需要過目再確認一遍,其余的,看也不看就讓人按照李澈的批閱去執行。
這些變化李澈看在眼里,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,非常謙虛的每日向景仁帝匯報。
除此之外,他每天伺候景仁帝喝藥,每一碗湯藥都親自試毒后,再喂給景仁帝。
景仁帝把這一切看在眼里,心里原本那點疑慮也逐漸消散。
為了顯示自己的看重,他把一個月后的祭天大典全權交給李澈去辦,甚至還允許他代天子祭祀。
這在以往是從來沒有過的。
圣旨一出,便如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塊巨石。
所有人看李澈的目光都不一樣了。
人總是趨炎附勢的,原先冷清的靖王府逐漸變得熱鬧起來。
所有人都以為皇上這是屬意要將儲君之位傳給李澈了。
就連陳升也這樣想,開始勸他放棄之前的計劃。
“先生這是被一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。”李澈把手里探子飛鴿傳書送回來的紙條遞給陳升。
陳升接過紙條掃了一眼,目露驚駭,失聲驚叫:“蕭云祁帶人潛入南疆了?!”
“算算這份情報在路上耽擱的時間,這會兒他應該已經改名換姓在南疆潛伏一段時間了。”李澈扶額,突然笑起來:“倒真的不能小瞧了蕭云祁!”
“立即飛鴿傳書,把此事告知南疆的大祭司!讓他小心行事!”
陳升心里惴惴,乖乖照做。
李澈提醒他:“以蕭云祁的能耐,你說……要是他當真在南疆查出什么線索,還能有我們活命的機會嗎?”
陳升:“……”
“而且,就算我想走更穩妥的那條路,那些盟友又怎么可能允許?光是一個南疆,及時喂不飽的狼。”
李澈喟嘆一聲:“我們現在別無選擇了!”
先前所做的無數計劃推動著他們必須走向那一條更加兇險的道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