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經過一家店的時候，南璃忽的腳下腳步。

“怎么了？”夜司珩見她面色不對。

“此店的氣息不對勁。”南璃走了進去。

兩人一進店，就有伙計迎上來，笑瞇瞇道：“夫人是來驗算的？”

伙計不認得兩人，想來是店里一直有生意，方才沒出去看熱鬧。

他掃了眼南璃的肚子，見她腹部平坦，笑容更深：“夫人，三個月不到的得加五十兩銀子呢。”

夜司珩聽著這兩句話，完全摸不著頭腦。

南璃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：“沒問題，前頭是還有人？”

“是的，請夫人稍等。”伙計說道，“很快就輪到夫人了。”

南璃卻一把將他推開，直接奔到了內間。

里頭恰巧響起了一把嘶啞的聲音：“你這一胎，還是女兒呀。”

隨后就有個女子嗚咽著：“那……那只能打掉這一胎了。”

南璃聽到這里，已經怒得一腳踹門而進。

屋內兩人看到她氣勢洶洶，皆是一愣。

衣衫有些襤褸的老婦人蹙著眉，臉上皺紋如溝壑一般，她先反應過來：“這位小夫人，你要驗算就得按規矩排隊，不然，我就不做你的生意了。”

南璃看見她跟前的沙盤，以及燒成了灰燼的符篆，已經確定這老婦人是用扶乩問卜來測算胎兒的性別。

估計有不少孕婦來問卜過后，聽見胎兒是女娃娃，就選擇打胎，老婦人要承擔一部分的因，所以她臉上和周身已經環繞著一股煞氣，越發濃重。

她道：“老婆婆，你學扶乩問卜，卻干了這種缺德事，你良心過得去嗎？”

老婦人聽罷，臉上閃過一抹不耐煩：“原來是個多管閑事的小丫頭，我只不過是幫人測算兒女，人家要不要這孩兒是人家的事，與我何干？”

南璃正色說道：“可你已經造下了殺孽，不出五日，你就得到閻羅王那兒報道了。”

有些孩子本能降臨人世，卻活活被母親打掉，最后形成了怨氣。

一個鬼嬰的怨氣或許是薄弱的，但上百個鬼嬰怨氣加在一起，效果就不一般了。

老婦人翻了個白眼：“原來你與我是同行？怎么？是想賣符篆嗎？”

“你如何，我根本沒興趣管。”南璃轉頭看向那懷孕的女子，她的肚子已有五個月大，“這位夫人，你是岳母命，本就不大可能生下兒子。你如果行善積德，上天還有可能隨你所愿，可你一旦打掉自己的親生骨肉做了孽，不僅是這輩子，就連下輩子，你都別想生出兒子來。”

懷孕女子怔了怔，但最后還是狠了心：“可……可我已經生了三個女兒，我夫君說了，如果這一胎還是女兒，他就要休了我……”

她是無計可施了，所以才來黑市這兒問卜。

南璃自然知道這個時代的女子的難處。

生不出兒子，就要被人嫌棄，丈夫納小妾或許算個好結果了。

像這個懷孕女子這樣的，則要遭受休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