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二人離開,長公主笑吟吟的臉上一下沉了下來,看向安靜儒雅的聞人煜,忍不住抿緊了唇。
她喚來下人,將南晚煙交給她的信遞給他,“即刻送到太傅府,別讓人看到。”
說完,她面無表情地回了屋。
魏君琢蹙眉,不太清楚其中內情,但也知道待不得了,趕緊起身。
“父親,孩兒先告退了。”
聞人煜淺笑,“嗯。”
前廳安靜下來,他卻沒跟長公主回屋,而是去了自己的院子。
此處藥香四溢,屋內陳設更是極其簡單雅致。
聞人煜解下外袍搭在屏風上,一不發地拿出藥盅,細細地研磨藥材。
他垂眸認真的模樣極為吸引人,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誰都打擾不得。
陽光恰好透過前門投射進來,將他的側臉勾勒分明,灑在木案的白布上,折射出朦朧的光暈。
聞人煜正對著的木案上方掛著一幅畫像,畫布有些泛黃,依稀能看清畫上女子穿著水芙色的長裙,身姿迤邐,笑容明媚張揚。
這時,門口傳來“咯吱”一聲響。
聞人煜側眸瞥了一眼,就見沾滿泥土的鞋子踩在門檻上,步伐詭異沉重地進屋。
他嘆了口氣,望向來人,“怎么弄得臟兮兮的。”
那人木訥地抬手,露出一道不淺的傷口,一聲不吭。
聞人煜蹙眉,卻沒嗔怪,“手又受傷了?”
那人只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,低著頭,叫人看不清臉,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大半陽光,身上還有濃烈的血腥味。
聞人煜嘆氣起身,將他拉到床邊坐下,語重心長道,“你這病得繼續治,往后就不要再亂跑了。”
他隨手拿了一塊干凈的白布,對待孩子似的捧起男人的臉,細心擦拭,“努力好起來吧,一直這樣當個行尸走肉,想必也不是你本愿,你是個活生生的人,而非怪物。”
聞人煜幫他擦洗干凈,恰逢陣風穿堂而過,掀起男人額前的碎發,赫然露出云恒那張,毫無表情的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