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里光線昏暗,衛景洛整個人都與暗色相融,江瑤安什么都看不到,只覺得他的語氣像是淬了冰,寒氣直往骨頭縫里鉆。
江瑤安陡然清醒過來,方才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,并無實證,她不該因那些過往對衛景洛存有偏見,而且鏢局弄丟了貢品在先,在東西完好無損的找回來之前,惹衛景洛生氣是很愚蠢的一件事。
“方……方才是我失,鏢局損失了這么多人,我實在太想為他們報仇了,對不起
江瑤安改口道歉,下一刻卻被衛景洛扣住下巴。
帶著薄繭的指腹壓上唇瓣,昏暗中,江瑤安感覺到衛景洛的氣息逼近。
兩年不見,他身上多了股子好聞的冷香,像是雪松,又像是寒竹。
兩年不曾與人有過親密接觸,江瑤安的汗毛頓時根根倒豎起來。
“能屈能伸,江小姐果然與我記憶中不太一樣了
衛景洛幽幽開口,話里意味不明。
江瑤安知道他不信自己的解釋,為她的懷疑動了怒,試圖轉移話題:“衛家消息靈通,你可是已經查到趙大人與盜匪勾結的證據了?”
若是趙景程靠不住,不如早點去其他地方搬救兵,如此也能早點找回貨物。
“江小姐不是覺得眼下一切都是我故意設的局么?我這般冷血無情,視人命如草芥的混賬怎么會幫江小姐的忙呢?”
衛景洛陰陽怪氣,不等江瑤安再說話,便讓馬夫停了車,隨后命令:“下去!”
他氣得不輕,連馬車都不讓她坐了。
“衛公子,我真的知道錯了……”
江瑤安試圖補救,衛景洛又拔高聲音說了一次:“下車!”
氣氛冷凝,江瑤安沉默片刻,還是起身下了車。
她才剛站穩,馬車就呼嘯著離開。
裙擺被風吹起又落下,借著月光分辨了下地形,見離住處還很遠,江瑤安又有些懊惱。
她在趙景程他們面前都能厚著臉皮伏低做小,怎么在衛景洛面前就不行了?
這么遠的路她自己倒是可以走回去,可關于盜匪的消息就很難從衛景洛嘴里打探到了。
馬車駛出去一段距離,馬夫忍不住問衛景洛:“主子,夜里不安全,要不要回去接江小姐呀?”
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,馬夫琢磨了一番,正準備調轉車頭回去找江瑤安,衛景洛恰在這時開口:“不用
在她心里,他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,只怕坐他的馬車她也不安心。
馬夫暗暗嘆了口氣,繼續駕著馬車回去。
黑暗中,衛景洛捻了捻指尖,唇角冰冷的下壓,卻始終無法把心底那絲悸動壓下。
兩年沒見,他遠比想象中更想她。
剛剛她那樣中傷他,他在生氣之下與她有了肌膚之親,只這一下,竟勾出了無數欲念,若她還留在馬車上,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