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淮遠選了個良辰吉日開社,衛嫣剛出門,就看到了江云飛。
他穿了一身石青色繡卷云紋錦衣,衣服質地很好,卷云紋是用銀絲繡的,在陽光下折射著粼粼的光澤,貴氣逼人,但他的神情并無變化,依然沉靜穩重。
他還是騎著馬,明顯是專程來接她的。
衛嫣的唇角不覺上揚,走過去問:“你什么時候來的,可是等了很久了?”
“不久,剛來,”江云飛說著遞了一個油紙包過來,“東街麻子鋪的小籠包,現在吃正好。”
油紙包還有些燙,小籠包的香氣不住涌出來。
衛嫣嗅了嗅,仰頭問:“你吃過了嗎?”
江云飛已經吃過了,但看到衛嫣眉眼彎彎,心念微動,溫聲道:“沒有。”
“你都給我帶了,怎么自己不吃呀。”
衛嫣蹙眉,忍不住責怪,說完便打開油紙,捏了一個小籠包遞給江云飛。
少年人騎在馬背上,她就算踮起腳也夠不著。
然而她伸出手,江云飛就俯身低頭,叼住了那個包子。
江云飛很有分寸,并未碰到衛嫣的手指。
但兩人的距離那樣近,他的墨發和溫熱的呼吸全都從衛嫣手背掃過。
衛嫣受驚,立刻收回手,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方才實在太沒規矩了。
就算她和江云飛有婚約在身,這樣在府門外喂他吃東西也是不好的。
心跳加速,衛嫣的臉也紅透,她沒敢跟江云飛說話,拿著剩下的小籠包逃進馬車。
馬車駛出一段距離,秋蘭忍不住提醒:“奴婢知道小姐心悅周公子,但他畢竟還沒有上門提親,小姐還是應該矜持些。”
“我知道,”衛嫣捂臉,臉上的熱度仍是居高不下,“但不知道為什么,一看到他,我就總是忘記那些條條框框。”
“小姐,你這樣不行啊,以后肯定會被他吃得死死的,你要用你的聰明才智把他拿捏住!”
衛嫣也不想成天沉迷于情愛之中,點點頭說:“我以后會警醒些的。”
倒不是為了拿捏江云飛,只是想少在他面前丟些臉罷了。
半個時辰后,兩人抵達詩社。
之前還破舊不堪的農家小院變成了一座詩情畫意的竹園。
蘇淮遠沒有弄圍墻,只讓人在外面弄了一圈木柵欄,站在外面也能看到園中風景。
衛嫣和江云飛來的不算早,詩社已經來了不少人,悠揚的笛聲和琴音隨風入耳。
遠遠的,衛嫣便看到正在撫琴的白夕霧。
有的人死了,但沒有完全死……